殷璇握着长剑,走到大殿中央,剑锋倏忽抬起,割断青莲颊边的一缕发。

青丝飘落。

正当此刻,原本紧闭的殿门骤然洞开,暴露了外面猛然变大的夜雨。一个浑身s-hi透的单薄身影从雨幕中冲出来,满头发丝都在往下渗水,跌跌撞撞地跪在了殷璇身前。

那半边剑锋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,鲜血顺着白皙纤瘦的手腕流淌而下。司徒衾s-hi透的发丝之间,露出苍白冰冷的下半张脸。

“陛下……”他慢慢地松开手,掌心的血r_ou_几乎烂透了,露出里面森白的掌骨。

殷璇已料到他会来,贴身侍奴到这个时候还未归,是个有心的人都会生疑,但却没有想到司徒衾竟然敢徒手抓剑锋,他若是再用力一些,半个手掌都会从中截断。

但与这些相比,更没想到的是归元殿的殿门前,另一人从伞下步入殿中,俯身跪下,低头行了一个大礼。

殷璇移过目光,看向叩首不语的徐泽,问道:“你也知道?”

徐泽的声音有点低弱,不是那种语气上的,而是身体太差了,底气不足。

“近来才知道。”

殷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道:“你也不想活了?”

徐泽半晌没动,似是深深地吸了口气,才道:“臣来此之前,已派人去通知了晏郎君。”

殷璇顿时想起之前时,晏迟拉住她衣角的那一问。她握紧剑柄,觉得胸腔中空荡一片,似有来回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
“你觉得,他能威胁孤?”

剑身上的血迹落在殿中,殷璇扫了一眼手中之物,骤然松开指掌,将长剑扔在殿中,旋即抬眸,看向徐泽身后雨中的影子。

雨幕之间,一个青衣的身影穿过层雨,站立在了徐泽的身畔。

晏迟是匆忙来此的,他连披风都没加,更别提避雨之物。从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在向太极宫赶,但还是比徐泽慢了一些。

他立在殿间,抬眸望见殷璇凝视过来的目光。

沾血长剑,满地秽雨,归元殿从未如此一片狼藉过。晏迟总有千百句话,却也无法说出口,只能在殷璇注视的目光下,慢慢地跪在她身前。

但却没能行完礼。

他被一只手攥住了小臂,温暖的掌心穿过s-hi·润外衫,将晏迟扶了起来。他的腰身被箍在手臂之间,分毫难动。

殷璇不想见他跪。

她垂下眼,看着对方素来明亮温润的眼眸,低声问道:“你都知道。”

这只是一个询问,但语气却是陈述的。晏迟心里有些莫名地慌乱,却还是轻声应了一句:“……嗯。”

“那次,是想跟我讲?”殷璇继续问。

晏迟犹豫了一下,旋即道:“我……”

他话语未尽,忽地被殷璇抵住了唇瓣,将其他应答锁在了唇间。

她稍稍松开一些手臂,似是情绪略微平复下来一点,看着晏迟道:“别说了。”

殷璇的声音沙哑且疲倦,她处理了一天的政务,已经有些累了,这时候处理这种令人心绪浮动的事情,自然会有些难以自禁。

殷璇将晏迟横抱起来,转而重上玉阶,走回御座之后。

珠帘振动,御座之后的那展山河万里长屏风隔绝一切视线。但声音却还是不可抑制地传出。

风雨、血迹、两心如一的情意。

残剑、欺瞒、两不相疑的许诺。

徐泽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,他想到晏迟身上金贵,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……想到现下月份大了,坐胎早就稳了……

可他还是掌心一片冷汗,眉头紧锁,将一旁几乎想要跟过去的阿青死死拽住。

地上的血迹散发出淡淡的腥气。

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好,在这种情绪激动的折腾之下,根本没办法阻拦住阿青,直到原本处理别的事情、闻讯而来的宣冶回来,终于将阿青拦住了。

徐泽跪不住,却又无法将心神从另一边拔除过来。他知道晏迟现在处境一定不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。这是一位惯于独·裁的帝王,殷璇只有心尖上这一点点是干净的、雪白的,不容许任何玷污。

徐泽闭上眼,急火攻心地眼前发黑,身旁的无逍一边扶着他,一边递过去丝帕。他将雪白的素绢握在掌心,抵在唇角,咳出一片刺目的血红。

这绝不是一个密封隐私的地方,殷璇什么吩咐都没有下,只有屏风之后低哑冰冷的声音。

徐泽听到了晏迟压抑的哭声。

他单手撑住地面,擦拭掉唇角的血迹,浑身一阵虚浮,昏了过去。

归元殿从未如此乱过,也从没有这么荒唐过。屏风之外一线之隔的地方,就是徐泽昏倒时混乱的声响。宣冶将伺候的人叫进来一批,将徐长使送了回去,连同太医等事务一并安排清楚。

晏迟被这声音影响,有些分了神,旋即被她的手指扳过下颔,正对上殷璇的眼眸。

她从没有这么粗暴过。指尖在霜白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青色烙痕,一切都充满了暴虐发泄的感觉。

晏迟的脸颊旁都是s-hi·冷的泪痕,几乎说不出话来。他的下唇咬出血迹,伤口被舔·舐之时,散出淡而发甜的血腥气。

“看着我。”

殷璇的声音哑得厉害,里面全部都是不稳定的躁郁和戾气,转化成充分的占有·欲和情·欲,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。

晏迟的身体久旷雨露,又在孕期,实在是疼得厉害,他低下头,咬住了殷璇的肩膀。

最外面的赤红帝服已经从肩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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