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死不相往来!”南宫霁稍一清醒,便意识到,此言,确是过了。无从多想,抬脚追上。

林间花木缠绕,且那人气急之故,脚步甚匆乱,磕磕绊绊令人提心吊胆。

南宫霁加快脚步,终于追上前人,一把将之扯住:“你究竟要如何?!”

越凌见他气势汹汹,心内愈发恼怒,奋力欲甩脱。无奈那人本就较自己高大,当下用力扣住他的双臂,不由分说拖到身前!离得这般近,越凌似觉那人每丝气息都能扑到自己脸上!心知是无用,便也不作无谓挣扎,但目光凌厉望着那人,分明是说“你能奈我何?”。

僵持片刻,终似觉臂上力道渐小,越凌心内一喜,正欲甩脱,却不料那人竟忽而双手上移揽住了他肩,轻一拉,便将丝毫没有防备之人带进了怀中!

脑中倏忽一片迷混!耳边环绕不止的是那人的絮叨,他者皆未听进,但只一句入了耳,便是“你岂不知我心意?!”

原是这般!

静默片刻,笑意浅露:“为何不早说?”

许久未闻答言,肩上那双手却不知何时已滑落至腰间,紧紧环住。。。

夕阳融暖,花好风轻。

赏花罢出梅苑,候在园外的近侍王昭明便迎上道:“殿下今日赏花可好?”

越凌笑而颔首。

昭明见他兴致似不坏,便又道:“却未曾遇到二殿下么?”

那二人闻言皆一怔。

沉吟片刻,越凌故作淡然:“二弟他。。。方才来过?”

昭明回道:“正是!小的原还怕他扰到殿下,劝他改日再来,只二皇子不听,说殿下若不欲受打扰,他便只身入园。。。”

越凌闻听只觉手心发热,心内却是阵阵发凉,回头望了南宫霁一眼,那人脸上虽无异色,眼中却隐露不安。

强作镇定,越凌问道:“二弟何时走的?”

这王昭明便是心思再玲珑,又如何能猜透此中玄机?只照实答道:“二皇子应是独自游园无趣,去了没多时便出来了,臣看他似未尽兴,因脸色并不大好。”

言方罢,南宫霁便咳嗽起来。

昭明笑道:“晚间风寒,郎君今日衣着单薄,可留心着凉。”

天色已黑,景福殿内,二人相对而坐,已许久无言。

不知何时,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,便闻有人禀道:“殿下,天色已晚,宫门将闭,世子当出宫了!”

越凌闻声而起,正对上南宫霁茫然的眼神。迟疑过后,却也只得道:“你先去罢!”

南宫霁已似木讷,听他如是说便起身离去。越凌送他到门外,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,面上难掩愁苦:若是爹爹当真得知今日之事,恐他这一去,从此便再难相见了。

一路行来,南宫霁脑中一片浑沌。待到醒转,东华门已在眼前。回首四望,高矗的宫墙似围成了一口深井,将内中灯火点滴不漏的吞噬尽了,惟剩宣佑门上高悬的两盏宫灯,在寒风中轻为摇曳。

长叹一声,今日之后,事将如何,诚是不可料!若往最坏处想,今日这一别,还恐相见再无期!这才想起方才竟未尝与他好生道别,心中又是一阵怅然。

景福殿内,烛火摇曳,越凌坐在原处,不发一语。

那王昭明纵是再愚钝,自也已瞧出事不寻常,而太子自游园归来就这般,那自然便是事出园中了。思来今日只有南宫霁陪太子入园游赏,而其向来是太子亲随,自不能得罪太子,何况他二人出园时尚未现何不妥!因而忖来,事多半还是出在那忽然闯入的二皇子身上!

夜已深,昭明禀道:“殿下,时辰不早,该歇了。”

太子闻言倒是顺从,果真起身往内更衣去了,只看去身形飘忽,眼神亦有几分涣散,显是心不在焉。

昭明暗叹了声,待太子上床后,便悄声退出。方出殿外,却见黄门奉上一物!

昭明去而复返,好在太子尚未睡下,接过那蓝绢包裹之物,自显诧异。

昭明道:“此是南宫世子赠与殿下之物。他说新春首回入宫,却忘了与殿下带礼,因而先且奉上此物,愿殿下长乐安康!”

越凌沉吟片刻,缓缓揭开绢帕,瞧了一眼便疑惑道:“他果真说要将此物赠与我?”

昭明一时倒也有些迟疑,道:“据传话的黄门说,世子原话是,先且奉上此物,请您暂为保管,待到下回入宫,再以他礼换回。”如是说着,自己却也惑色满面:他原怕黄门传错话,因而方才才留了一半!说来这送礼,却还可先且以物抵押的么?真乃闻所未闻!

孰料太子听了却不以为怪,不仅不怪,还浅露一丝笑容,道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
夜已将半,越凌辗转难眠,便索性坐起身,自枕下摸出那双鱼玉佩,凑近灯下细为赏玩摩挲,心中乃是百感交集:此物,是南宫霁当年钓鱼夺魁所得赏赐,而所谓相赠只是蒙混旁人之词。言中真意,乃是与各自且留一份念想罢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第29章 郊游

惶惶间,十多日又过去,宫中风平浪静,南宫霁渐便也心安了些。

汴城初春,细雨纷扬,数日绵延。

南宫霁成日闲在府中,无甚趣味,虽也惦念越凌,然资善堂不开,他便也没甚由头入宫,况且有那事在前,想来暂且还是谨慎些好。好在近来朝云或是瞧出夫君心有所虑,不欲再与他添烦,性情倒显温顺许多,便是南宫霁偶来与她置气,她也顺受着。既这般,南宫霁自也不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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